李秋零主讲“北师人大德国哲学名师大讲堂”系列讲座第四期——“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第04讲

2025年6月21日下午15:00至17:00，由北京师范大学哲学学院、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联合主办的“北师人大德国哲学名师大讲堂”系列讲座第四期——“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第04讲于北京师范大学（海淀校园）主楼A803成功举办。本场讲座由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教授、中文版《康德著作全集》主编李秋零主讲，主题为“发现范畴——从一般逻辑到先验逻辑”，北京师范大学哲学学院教授朱会晖主持。李科政、梁亦斌、徐银翡等近百名师生及哲学爱好者现场参与讲座，学术氛围热烈。

主持人朱会晖教授首先回顾了前三讲的内容，指出本次讲座将进入康德批判哲学的核心部分——先验逻辑。他特别提及李秋零教授在康德著作翻译工作和研究上的卓越成就，为国内学界提供了研究康德哲学的坚实文献基础和学术参照。

李秋零教授开篇即明确区分了感性与知性的不同功能：感性是心灵接受外部刺激时获得表象的能力，而知性则是自发产生表象、对感性直观的对象进行思维的能力。相应地，研究感性一般规则的学科是感性论，而研究知性一般规则的学科则是逻辑学。本次讲座主要讨论的是逻辑学部分。

讲座第一部分，李秋零教授详细阐释了康德的“先验的”概念。李秋零教授指出，传统逻辑学被称为形式逻辑，因其不讨论知识内容，仅在形式角度进行考察，且其讨论的大部分概念是经验性的。而被康德称为“先验的”知识，并非一切先天知识，而是那些揭示某些表象如何能够先天应用及其可能性条件的知识。因此，康德的先验逻辑不同于传统逻辑学，是研究纯粹知性和理性知识的起源、范围和客观有效性的科学，其核心是寻找那些既非来源于经验也非来源于感性的概念——即纯粹知性概念，也称为“范畴”。

讲座第二部分，李秋零教授系统梳理了范畴学说的历史演变及康德的创新。他首先介绍了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十对本原及亚里士多德在《范畴篇》中提出的十个范畴，指出亚里士多德将范畴定义为“非复合的表达方式”，即认为这些基本概念可以再次组合形成各种概念。随后，李教授详细分析了康德对亚里士多德范畴表的批评与改造。康德的改造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首先，康德强调范畴的先天性和纯粹性，认为范畴不是从经验中抽象得来，而是认识主体先天具有的认识形式，是经验可能性的主观条件；其次，康德主张范畴的发现不是偶然的，而应是系统地从判断能力这一共同原则产生的；第三，康德批评亚里士多德的范畴表存在缺陷，其中混杂了感性样式和经验性样式，并提出了范畴应具备的四项资格：必须是纯粹的概念而非经验性的；属于思维和知性而非直观和感性；是基本概念而非派生概念；其概念表是完备的，完全显示出纯粹知性的整个领域。

李秋零教授接着详细讲解了康德的判断表和范畴表。康德认为，认识的最基本单位是判断，全部判断可分为量、质、关系、模态四组共十二种。与之对应，范畴表也分为四组十二种：量的范畴（单一性、复多性、全体性）、质的范畴（实在性、否定性、限定性）、关系的范畴（依存性与自存性、因果性与隶属性、共联性）、模态的范畴（可能性-不可能性、存在-不存在、必然性-偶然性）。李秋零教授特别以因果性范畴为例，对比了休谟与康德的不同理解：休谟将因果性解释为心灵的习惯性联想，缺乏必然性；而康德则将其视为人类先天固有的认识形式，具有普遍必然性。

讲座最后，李秋零教授强调了康德范畴表的内部结构及其引发的学术争议。他指出，康德的范畴表不是简单堆积，而是有内部联系的体系，每组三个范畴中的第三个范畴都出自该组第一个与第二个范畴的结合，但这种结合不是简单相加，而是通过知性的特殊行动产生的新概念。李教授详细介绍了康德与舒尔茨关于第三范畴是否为派生概念的学术争论，并解释了康德的观点：虽然第三范畴确实通过前两个范畴的联结产生，但这种联结的可能性本身构成了一个概念，这个概念就是一个特殊的范畴，因此第三范畴仍是一个特殊的、部分地也是源始的概念。

在总结部分，李秋零教授指出康德范畴学说的深远影响，特别是其将范畴的静态并列改造为动态过渡的思维方式对黑格尔哲学体系的影响。他强调，范畴的先验演绎是先验逻辑的核心，也是《纯粹理性批判》的核心，而黑格尔的体系同样以逻辑学命名，三段法也是黑格尔体系的构成法，康德的思想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黑格尔的对立统一和否定之否定学说。

提问环节中，听众就“舒尔茨质疑第三范畴派生问题的原因”、“费希特与康德哲学的差异”、“康德对斯宾诺莎上帝与实体关系的批评是否合理”等问题与李秋零教授展开深入讨论。朱会晖教授在总结时高度评价了李秋零教授对康德范畴学说的深入解读，指出本次讲座不仅厘清了康德先验逻辑的核心概念，也揭示了康德哲学对后世德国唯心主义的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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